“盛莲？”
镇国公与镇国公世子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，陷入了斟酌与沉吟。
盛家的女儿都是有作用的。
盛莲作为长房嫡女，自从一落地起，就肩负着代表镇国公府联姻的重任。镇国公与镇国公世子对她的多年宠爱与培养，整个镇国公府对她的优待，也都源于这一期待。
但在先贤祠祭扫，盛莲被陛下当众说了句‘生得不太喜庆’与‘有些碍眼’时，断送了在楚朝的前程时，镇国公与镇国公世子的多年培养就打了水漂。
镇国公与镇国公世子原打算认命，只管把盛莲扔在家庙一辈子，好吃好喝不饿死地管着就行的。
盛齐南的话给了他们一个新思路。
既然大楚无人会要盛莲，他们何不把盛莲送到夏朝呢？
无论盛莲被陛下说了什么，她都是正正经经的镇国公府嫡女，是足够代表镇国公府的，自然也能向夏六皇子证明镇国公府的诚意的。
如此镇国公府也不算太亏了。
“可是……”镇国公世子到底是盛莲的亲父，对盛莲残存一丝感情，言语中有些踌躇，“夏六皇子可是连亲生姐妹都能拿来利用的。莲儿被送去了夏朝，落在了他手上，还能有什么好吗？”
盛齐南冷酷反问道：“父亲，不送盛莲的话，你打算再浪费一个女儿么？”
镇国公世子一时语塞。
盛齐南说的没错，为今镇国公府正值内忧外困，没有什么是比送女儿，更能证明自己诚意的。
如果不送盛莲的话，就又要牺牲一个前途正好的女儿。
盛家培养一个女儿不容易，如此就算是真正亏本了。
“莲儿如今这幅样子，最好也不过嫁与一边境小官。而夏六皇子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皇子。”镇国公摆了摆手，一锤定音地道，“能搭上夏六皇子，哪怕只作为一个侍妾，都说不定是她的造化。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。”
镇国公世子也只能再无话可说。
“给夏六皇子的‘诚意’算是就此确定了，想必夏六皇子是不会挑剔的。”盛齐南见自己难得提了个好主意，语气都亢奋了许多，“可这让夏六皇子觉得值得交换的东西，孩儿却是有些为难了，不知祖父父亲有何想法么？”
镇国公世子也陷入了沉思。
镇国公却是面露踌躇，片刻之后断然道：“舍不得孩子，套不着狼。夏六皇子是个有手腕的，别的且不说，单单是他对夏朝边境的控制与手里那一个金矿地图，就足够我们冒这一回险了。”
镇国公世子最是了解镇国公，当即眼前一亮：“父亲，你手里还有情报？”
“说不得算是情报。”镇国公摇了摇头道，“一些旧日人人皆知的传闻罢了。只是有那一位的全力忌惮与封锁，当年亲历或耳闻过的人都不敢开口，才显得这消息可贵了些而已。”
听到‘那一位’，盛齐南隐隐约约有了些猜测，却是有些不敢相信：“祖父，您说的‘那一位’是……”
“就是你脑海里想的那一位。”镇国公抬头直视着他，“大楚朝的当今陛下。”
……
镇国公府。
长房。
因深知监察属的无所不在与耳目畅通，为了向陛下表达忠心，镇国公在先贤祠祭扫当日就把盛莲关进了家庙。
家庙大门与二门处都挂着大锁，由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把手着。每次除了三餐时送饭的，不许再有任何人靠近。
以前盛莲并不理解，关入家庙对于府里侍妾们来说，为什么是比死还难受的惩罚。可在被关了整整好几天后，盛莲已经彻底懂得了。
——每日从睁眼到闭眼，都只有狭小的空间与紧闭的门窗。除却站在门口从不说话